原全国牙防组副组长张博学称,“应该用历史的眼光看待牙防组”
昨日上午,卫生部对全国牙防组财务收支情况的审计结果予以公布。昨日下午,原牙防组副组长张博学表示,自己还未看到审计报告,希望“大家用历史的眼光看待牙防组问题”。
此前,本报记者多次就“牙防组认证”、牙防组的违法账户等问题,与张博学进行了对话。
张博学:北京大学口腔医学院预防教研室主任,教授,原全国牙病防治指导组副组长兼办公室主任;中国牙病防治基金会秘书长。本版采写 本报记者杨继斌
“还没有看到审计报告,以后会表态”
新京报(下称“新”):今天卫生部公布了对牙防组的审计报告,你怎么样看待其中提到的有关你的经济问题?
张博学(下称“张”):我还没有看到审计报告,看到后会表态的。但是,希望大家用历史的眼光来看牙防组的问题。
新:你从牙防组领过工资?
张:是的,那时因为我一直在牙防组工作,医院觉得不能承担那么多工资,于是医院决定,侧重做牙防组工作的同志,按照医院的标准,从牙防组领取工资。
新:卫生部的审计工作,对你有什么影响?
张:没有,我现在还在正常上班,刚接到通知,周三要参加一个很重要的会议,讨论牙防组撤销以后,中国牙防事业的发展。
“成立初期,没有人愿意出头”
新:牙防组当初是怎样成立的?
张:1988年,国际卫生组织在中国举办培训班,介绍当时国际上的口腔保健经验。
在此期间,一些专家向当时参加学习班的卫生部领导、医政司领导建议,仿照国外的做法,成立口腔卫生处。但是卫生部领导说,这绝对不可能,你口腔成立一个处,眼耳鼻喉要不要成立?卫生部哪有这么大的财力?
于是后来就变通一下,成立了一个专家组,半官半民的身份。
这个专家组的人员组合,都是当时全国最好的口腔专家。
新:那怎么又设在了北大口腔医院?
张:尽管卫生部批准成立牙防组,但是不给编制,不给经费,又没有办公地点,没有哪个机构愿意出头。当时我们口腔医院的院长张震康说,既然如此,我们就承担起来吧,挂靠在医院,依靠医院的预防科。
当时,我们的工资、福利,都是由医院发。
“成立牙防基金会是为了‘筑巢引凤’”
新:牙防基金会是何时成立的?是什么样一个契机促使它在这个时候成立?
张:牙防基金会成立于1994年。这其实是中国牙防事业成熟的一个标志。
因为此前牙防组没有资金来源,所以,所做的都是一些宣传教育方面的比较“虚”的工作,而此后,则可以开展一些实务性的工作,比如人员培训。
1994年之前,我们已经开始和企业合作,有了一些利益上的往来。不过当时的合作,主要是牙防组在开展“爱牙日”时,企业给提供一些牙膏牙刷,并没有经费。
1994年的时候,建设部下属的广顺公司要跟牙防基金会合作,在中国开展“窝沟封闭”的技术推广,愿意无偿捐赠100万给牙防组。
但是牙防组不是法人,没有账户,当时便考虑以一个什么样的方式,来吸纳这笔资金。
大家便想到了成立基金会。
新:在酝酿成立牙防基金会的时候,遇到了什么阻力?
张:国家当时对于成立社会组织控制比较严。最后医院通过经常到医院看病的领导,顺利拿到了成立的牌子。
牙防基金会成立以后,厂家就可以拿钱来跟我们合作。
当时卫生部相关负责人就说,这是筑巢引凤的工作。
广顺公司给的100万,就是基金会淘到的第一桶金。
“牙防组账号由口腔医院通过关系拿到”
新:也就说,有了基金会以后,牙防事业也就开始有了自己的资金来源了?
张:有了基金会,也就有了号召力。开始有许多企业给基金会捐钱。从1994年之后,我们就可以开展一些实务性的工作了。
新:但是也就在企业给基金会捐钱的同时,牙防组开始给企业认证。当时有没有考虑到会被人质疑“牙防组负责认证,基金会负责收钱”?
张:钱是捐给牙防基金会的,而牙防组有自己的账户,所以牙防组负责认证,基金会负责收钱的说法是站不住的。
新:那么,牙防组自己的账户是什么时候开的呢?
张:牙防组不是法人机构,没有账号,完全靠北医,能支撑到什么时候呢。要吸纳社会资金,就必须有自己的账户。但是又没有资格办理,所以在1997年的时候,我们医院通过一些关系,在中国人民银行拿到了一个账号。
新:这些年来,哪个账户上的钱多一些?
张:牙防组的账户上多一些。牙防组2700万,而基金会只有800万。
“牙防组认证是寻找志同道合的朋友”
新:你说认证的目的是为了让老百姓用上好的产品。那么,假如您在超市里发现一款名为“白妹”的牙膏,效果很不错,你会将它推荐给老百姓吗?
张:不会!必须是企业主动来找我们。从没有主动找过企业,要求给企业做认证。
新:你怎样评价牙防组和企业之间的经济往来呢?
张:牙防组的认证,是寻找志同道合的朋友,来支持我们牙防组的工作,支持中国的牙防事业。牙防事业的进步,对老百姓,对于企业,都有好处。
话说回来,监测认可工作只是我们工作的一点点,并不是我们工作的全部,我们要健康的调查,要人员的培训,要社区的健康宣传,这都要花钱,谁支持你?凭什么支持你?
新:怎么样评价外界对“认证”的质疑呢?
张:半官半民,没有给一笔钱,又要我们开展这样或者那样工作。钱从哪里来?
话说回来,我们认证的产品,都是好的产品。并且,我们也一直在避免认证的广告色彩。
我们一直保持这样的警惕性。
新:你怎么样评价牙防组的历史地位?
张:我只举一个例子,牙防组成立以后,中国5岁以下儿童的龋齿率,从66%下降到55%,坏牙从4.5颗下降到3.5颗。
我们并不是说这些工作都是我们做的,但是,这的确是在牙防组成立10多年后,中国口腔保健取得的成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