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有关领导称赞为“科技打假的播种机”,被企业和百姓誉为“打假为民的贴心人”,他从理论和实践上丰富了中国科技打假的内涵。他,就是被誉为“中国科技打假第一人”的重庆市质监局原副局长吕长富。
痴情于技
让打假从复杂变得简单透明
1968年,吕长富从武汉水利电力学院(现武汉大学)毕业,4年后进入重庆质监系统工作,曾任重庆市计量技术研究所所长,后任重庆市质监局副局长、巡视员19年,教授级工程师,至2004年退休。
吕长富回忆,在上个世纪90年代,重庆质监成立了第一支执法队伍,当时无论是检测设备还是打假能力都处于起步水平。摆在吕长富面前的第一个问题,就是如何提高执法人员打假治假的技术能力。
时任重庆市质监局副局长的他,与执法人员、实验室技术人员一起,开始了立项、实验、失败、再实验的漫长过程。为了研究出电气开关、节能灯具、电线电缆等快速检测方法,仅购买的各种开关等就能堆满半个房间。为解决老百姓关于经常买到假酒的投诉,从不喝酒的他,不得不一次次地亲自品尝各种酒的味道……
“查农资、保春耕。”早些年前,在全国各地都出现了较为严重的农资产品假冒或以次充好的现象,尤其以过磷酸钙、硼砂等化肥的质量低劣为甚。“但当时检测过磷酸钙最快也要8个小时。”吕长富回忆说,质检工作人员抽取样品后,检测结果还未出来,厂家生产出来的化肥就已卖完了。
2004年9月退休后,吕长富反复试验,经过近10年攻关,他和他的团队终于把过磷酸钙磷的检测时间从8个小时缩短至不到半个小时,为无数农民挽回了上亿元的损失。
据统计,在2004年退休前他发明的打假方法有100多种,在退休后的8年时间里,他潜心研究,又发明了100多种产品的打假方法,涉及食品、化工、轻工、建材、交通、家电、电气等30多个行业。
科技打假所带来的价值是不可估量的。他用国内首创的单相功率法和直流电阻法测量三相变压器损耗的方法,在重庆、山西等省市短短几个月内,查获高能耗动力配电变压器标值高达1000多万元;用一只手判定节能灯好坏,用称重判定劣质电线电缆,用一块普通的聚苯乙烯泡沫检查二甲醚的危险液化气的方法等,为广大群众和执法人员提供了简单易行方法,经央视推广,社会反响强烈,并为国家挽回经济损失数十亿元。
媒体曾对他这样总结:他把法律武器、技术手段和科学管理有机地结合在一起,秉承“以人为本、法技生益”的打假理念,创立了把复杂的技术问题转换为简单的行政行为,再用简单的行政行为去解决复杂的社会问题的“吕氏打假法”,在理论和实践上丰富了中国科技打假的内涵,成为全国质监打假事业的一笔宝贵财富。
用情于企
让不法企业畏惧让守法企业尊崇
曾经一时,重庆不少市民在使用某品牌的美容产品后,出现了皮肤受损的现象。已经退休的吕长富得到消息后,和重庆质监部门的工作人员一道展开了调查。经过多次检验,最终发现该化妆品的汞含量超标上万倍。
随后,吕长富用研究出来的“高汞美白祛斑化妆品现场快速定性判定方法”,对市场上的化妆品进行突击检查,揪出了干化妆品制假窝点。他研究的“高汞美白祛斑化妆品快速检测试剂盒”,根据颜色变化,几十秒钟就能判定汞是否超标。
2006年被他据此开发成产品“鉴真宝”在全国推广使用,至今共查获劣质化妆品几十万盒。
在吕长富家里,有两圈一旧一新的电线格外引人注目。吕长富回忆说:在他即将退休前,重庆质监部门先后接到数个关于劣质电线的投诉。检查发现,重庆电线电缆行业质量问题极为严重。
重庆市质监系统强力整治电线电缆行业随即启动,全市40多个区县集中专项检查,一举查获和打掉了上百个制售假冒伪劣电线的企业和窝点。
许多企业在受到处罚后都退出了电线电缆行业,让整个市场陷入萧条。对此,吕长富用自己刻苦钻研的技术帮助企业改进生产工艺,提升产品质量,降低生产成本……重庆的电线电缆行业历经两年整治,其质量抽查合格率从曾经的30%左右迅速上升到90%以上。
深情于民
让打假从人人喊打到人人会打
年近古稀的吕长富已不再健步如飞,但向市民讲解打假时他看上去格外精神。
如今,在重庆市质监部门的邀请下,吕长富一次又一次走上街头。“吕局长,快教我们几招打假方法吧!”面对市民的期盼,吕长富和他的几位助手忙着打假演示前的准备,酱油、红酒、白酒、大米、黑米、电池、太阳镜、银制品……
吕长富的一位助手说,像这样与老百姓在一起的现场打假识劣演示,他也不记得有多少次了。但他记得吕长富经常说的一句话:不管我们有多少种打假方法,只有为老百姓解决了实际问题,它才有意义。
除了走近市民百姓教他们打假识劣,如今吕长富做得最多的,也是最让他觉得有意义的另一件事情,就是巡讲。在他看来,要让更多老百姓少受假冒伪劣的侵害,就必须培养更多的执法打假人员。
从2004年9月退休至今,吕长富的巡讲足迹遍及30多个省、市、自治区,行程超过30万公里,开展巡回报告400多场,直接听众达4万多人次。其中,培训专业执法打假人员3万余人次。
“把打假方法传到每一个省市是长富这些年来最大的愿望,只可惜……”吕老夫人在一旁叹息到,因为患有高血压和胃病,到西藏巡讲成了吕长富的“奢望”。
从一名普通工作人员到局级领导,再到退休,吕长富从事科研、打假工作41年。他曾3次获得“全国质检执法打假工作先进个人”称号,被评为2012年度感动重庆十大人物、2012年度中国正义人物……对此,中央电视台6个频道、12个栏目对他进行了50多次、长达2000多分钟的宣传报道,为推进科技打假理念、普及打假知识、展示质监形象、推动社会诚信作出了重大贡献。
名利于他平淡如水。有人想邀请吕长富到企业入股,他说自己不适合;有人出重金想与他合伙开公司,他均婉拒说自己的技术不能用来盈利;还有人为了免受处罚,拿重金想让他不要再研究科技打假的方法,他都一一回绝。
忘情于业
让打假成为神圣使命
“他不在打假,就在打假的路上……”这是熟悉吕长富的人给他的评价。
从1972年进入质检系统,吕长富从事质监工作41年;2004年退休至今,身退心不退,坚持打假人生,是什么在支撑这一切?
对此,吕长富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说道:在国家快速发展和社会转型的进程中,假冒伪劣是必然存在的产物。“作为一名长期坚守在质监第一线的老战士,一个人力量是有限的,我必须与质监事业紧密地联系在一起。”吕长富说,比起大家称呼他为“打假专家”,他更钟情的也是最喜欢的是“重庆质监人”这一身份。
有朋友开玩笑地说:“你的这些技术,怎么不去申请专利呢?随便卖几个,你可能已经是富翁了。”吕长富说,自己因为曾在质监执法一线工作,才有机会进行科技打假的研究,所以才比别人先掌握科技打假的方法。
他说,无论自己有多少打假方法,有多高的打假技术,都不能让那些不法分子和不法行为从社会消失,但自己坚持了,用更多的“看似微观的识假辨假的方法”,为化解一个又一个大的社会问题出一份力。
他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找到技术和执法的结合点,为更多的质监执法一线的人员的能力提升提供技术支撑,让质监部门成为头顶国徽的正义之师、科技打假的威武之师、执政为民的文明之师。
常年在外奔波,或在家就一头扎进实验台的吕长富,几乎没有太多的业余生活,哪怕他已古稀高龄,也全然顾不得休息。他希望能够抓紧把在实战中积累下来的经验,用科学技术验证出来,让更多的人掌握。
“打天下之假,饱尝辛酸,矢志不渝。”“扬人间诚信,历经坎坷,永往直前。”吕长富写下的这副横批为“久治长安”的对联,是他对自己打假人生的感慨,也是他对长期奋战在打假一线的无数质监人的期许与勉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