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量经济”向“质量经济”转型

　　从质量管理的角度看，归根到底，质量是一切的基础，从产品到社会服务和管理都存在质量这个衡量标准。第一次就做对的产品或者服务是成本最低、质量最高的，目前爆发的所有危机都是因为过去的某个时点做错事，又没有及时纠正，而且用更多、更大的错误去掩盖，结果就是最终爆发系统性经济危机。

　　现在经济二次探底已经成为事实，欧洲银行已经停发贷款，中国银行系统也已经对房产贷款采取多种手段严格限制。随后将是更多紧缩效应带来的经济停滞。这是对人类单纯追求数量型经济增长的惩罚。

　　在这种时候，我们应该做什么？

　　我曾经在许多大大小小的场合随手拿起一支笔对大家说：“假如我们是生产这支笔的一家公司，我们一天能生产一万支。好，现在我是你们公司里面一个最最基层的检查人员，我突然发现有一支笔的标签打错了，对你们来说是不是出现质量问题了？”

　　大家说：“是！”

　　我说：“好，然后我开始喊，报，发现一支笔出现质量问题。请问，你们这时候有什么样的反应？”

　　大家直瞪瞪地看着我。

　　“你们会说，哎，你报什么报，你没看我们大家正忙着吗？要报就报废，把他扔了。”
大家开始发出会心的笑声。

　　“那么，接下来我喊：报，发现十支。你们会怎么想？你们会想，哎，不就十支嘛，扔了，继续扔，我们还有这么多呢，顶多派个人继续下去看看，其他的认真一点就是了。”

　　“报，五十支。”

　　大家都不说话了。

　　“报，一百支。”

　　这时候有人说：“让主管和质量人员下去看看吧，是不是批量问题。”

　　我继续喊：“报，两百支。”

　　这时候人群中许多人面面相觑，交头接耳。

　　“报，五百支。”

　　这时听到有人小声地说：“该停了吧。”

　　在很多情况下，我报到“一千支”时，有些人还是漠然地坐在那里。空气似乎凝固了。当我说我依然没有听到我想听到的声音时，这时有人会怯怯地说：“该停了吧！”一下子就引发大家的哄堂大笑。

　　这不是在讲故事，只不过是一个简单而真实的测试。不过，我相信你这时已经能够解读出来我的那个有趣的问题——“你是用什么样的思维在思考质量呢？”答案显而易见，我们依然是在用数量的思维在思考。现在，我倒希望你们接着来思考另外一个问题——假如你们的组织确实是如此，那么将会发生什么？

　　通过这个故事不难看出，错误一定要付出代价，最开始的代价是最小的，当你完全无视质量问题，放任错误堆积放大，而不停下来纠正的话，最终的结果就是一切无法挽回，一切被迫结束并且不会再有机会重新开始。

　　从积极的意义上思考，经济二次探底是强迫我们停下来思考质量，重塑质量的时机。对于中国企业乃至中国经济来说，产品质量、环境污染、劳工福利、物价、国进民退……等等需要纠正的问题，在经济突飞猛进中都被掩盖，被“集中力量办大事”的思维轻视。但是在经济放缓的时候，是反思质量、重视社会责任的时候。这个时候，整个经济中不存在数量爆发增长的可能，也正是企业踏实下来提高产品和服务质量的最佳时机。

　　作者：杨钢 北京大学质量与竞争力研究中心副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