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人手巧,白花花的小麦粉在我们手里,眨眼间就成了“绕指柔”的工艺品。面条,这个拥有1900多年历史的中国传统食品,自上世纪50年代起就开始从福建厦门口岸远销世界各地,成为厦门检验检疫局辖区主要的出口食品品种。然而,谁也不曾想到,从2008年底到2011年,面条出口会遭遇一场史无前例的危机。
突然打击
“做了十几年的面条,突然被通报铝含量超标,整个脑袋都懵了。”谈起当年的“遭遇”,厦门兴盛食品有限公司常务副总经理陈永峰依然心有余悸,“十个货柜的面条在码头上整整放了3个月,硬生生拖过供货期,损失近300万元,再加上价值四五十万元的包装材料,企业大受打击。”
与厦门兴盛食品有限公司有着类似遭遇的企业不在少数,由于欧盟对面制品提出铝含量不得超过10毫克/千克的限值,我国的面制品几乎面临着失去欧盟市场的危险。与面条出口打了20几年交道的厦门协力粮油食品进出口有限公司负责人李丽勤同样愁眉苦脸。李丽勤、陈永峰那时候几乎天天到厦门检验检疫局“上班”,为的是“讨个办法”。
“着急没有用,唯一的办法是加紧寻找原因,尽可能将这次‘危机’变为企业质量水平提升的‘转机’。”厦门检验检疫局食品处相关人员一边宽慰企业,一边开始一系列部署:强化进厂原料检测把关,所有被通报产品从成品加工流程、原料面粉到小麦,全程溯源,彻底排查……
要知道,当时欧盟是厦门口岸面制品最大的出口市场,如果这个市场没了,很多面厂将意味着倒闭。为此,检验检疫人员不敢松懈,他们和企业人员吃住在一起,一起检测,一起分析数据、查找原因:面条制造工艺没有问题,添加剂也没有问题。最终,问题被锁定在原料上。检测人员发现,不同地区采购的面粉铝含量不同,有些本身铝含量就超过30毫克/千克。原因找到了,但推进质量提升的工作却并未止步,厦门检验检疫局工作人员着力推动面制品厂提高管理水平、改进制造工艺、加强出厂检验,确保不留死角。
意外收获
厦门兴盛食品有限公司拥有自己的面粉厂,他们将面粉的制造工艺进行一次全梳理,最终发现原因出在小麦上:采购回来的小麦表皮由于受环境污染,铝含量的本底值大多偏高。怎么办?关键时刻,检验检疫部门的技术优势发挥了作用。“既然是环境污染所致,能否增加一个清洗环节呢?”检验检疫部门向企业建议。果然,经过清洗后的小麦铝含量降到了5毫克/千克以下,完全符合要求了。
陈永峰终于能够睡一个安稳觉了,更让人兴奋的是,增加了清洗环节后,生产出来的面粉颜色更加鲜亮,陈永峰把这称为“意外收获”。
而厦门的面条出口企业也有“意外收获”,在国内其他面条厂依然被国外通报所困扰的时候,他们提前找到症结,规范生产流程,提高产品品质,“因祸得福”获得了更多出口订单。
李丽勤给出了一组数据:“2010年以前,厦门检验检疫局检区最大的面制品出口企业是瑞丰制面有限公司,其每年出口欧盟的面条最多达7000吨;2011年就增加到8000吨;2012年出口高达12068.4吨,占德国快熟面市场的80%。”如今,厦门口岸的面制品出口量位居全国第二。
一场风波就是一次锤炼,经历了这场风波,厦门检区的面制品企业在“千锤百炼”中更加规范,企业发展也更加有序。“大家的质量意识提高了,自检自控能力加强了,分类管理的等级也靠前了,我们对企业的抽检率从批批检降为抽检5%~20%。”
以柔克刚
“食品安全就是最大的民生,须臾不可松懈,必须下最大力气探索有效的进出口食品安全监管模式。”厦门检验检疫局局长詹思明多次强调。
据厦门检验检疫局相关人员介绍,所谓“风险评估、分类管理、电子监管”三位一体的厦门特色出口食品风险管理模式,就是以风险评估为基础,通过组建风险评估专家小组,规范风险评估依据、程序和报告三个核心环节,实现风险评估、风险交流和风险管理的闭环管理;以分类管理为手段,综合企业质量保障能力、出口产品风险等级、输入国法规要求等要素,实行差异化管理;以电子监管为平台,综合风险管理、分类管理和诚信管理方法,动态调整出口食品重点监控项目及抽批规则,有效提升风险防控效能。
“实践证明,这个模式确实有效,从2012年以来,虽然欧盟市场对于中国面条的通报仍不时出现,但厦门市场却做到了零通报和零退货。”厦门检验检疫局食品处副处长柯志成强调,“打铁还需自身硬。应对国外技术性贸易措施不应停留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被动状态,关键还要靠企业自觉履行主体责任,不断提高质量管理水平。厦门检验检疫局实施‘三位一体’的出口食品风险管理机制,以被国外通报企业为重点,加强风险排查,强化这些企业的主体责任,通过‘分类管理’引导企业自觉建立质量管理体系,提升自检自控能力,效果十分明显。企业的质量管理水平上去了,才能以柔克刚、以不变应万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