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方：最怕没底线的

　　作为近几年公共舆论中铁打的话题王，中国乳业总能时不时地“贡献”出令人叹为观止的素材，使自己在最受公众关注榜上的位置居高不下。最近又有两条跟乳业有关的新闻吸引了不少眼球——皮革奶和抢奶。“皮革奶”风波已被农业部证实是谣传，港澳抢奶事件却是实实在在发生着。这“谣”之所以速传，这“抢“之所以持续，表明公众对食品安全的信心不堪一击，乳业只是一个完美的负面典型。

　　公平地说，在市场上销售的大多数奶粉，无论是进口的还是国产的，质量还是有保证的。然而，我们完全能够理解消费怀疑论的泛化。这些年，即使是在有关部门严厉监管之下，仍有人绞尽脑汁把坑蒙拐骗发挥到极致。一些层出不穷的惊人内幕一次次地摧毁掉人们的心理防线，让人不禁怀疑这个行业到底有没有底线。消费者信心的崩溃，让正在努力从三聚氰胺阴影中挣扎而出的中国乳业忧心忡忡。更令人担忧的是，对中国乳业的信任危机似有“殃及池鱼”的隐忧，一些消费者对中国企业甚至是中国标准都产生了质疑。一旦这种不信任感推而广之，谁能保证它有朝一日不会成为推倒中国制造新长城的多米诺骨牌？

　　是谁把原本美好的行业变成不断制造丑闻的地方？很多分析人士从不同的方面找原因：有人说是乳业发展过快奶源不足，只有往里掺东西了；有人说从业者素质低，只想挖空心思赚钱；还有人说监管者没有把权威使对地方，将标准降低，鼓励了落后……这些分析都有道理，但就像瞎子摸象，未必全面。在我看来，乳业之乱，最大的乱源在人心。如果人心中已经没有了基本的价值观和是非善恶标准了，这个行业怎会不乱，这个社会又怎能和谐？治乱先要治心，必须重建道德和正义。明朝人李梦阳在《故王文显墓志铭》中言：“夫商与士异术而同心，故善商者，处货财之场而修高明之行，是故虽利而不污。”其义是说，企业的道德操守，在逐利的同时要像士大夫一样，对人怀有仁慈之心，对社会负起责任。而亚当·斯密在《道德情操论》中说：“对社会的存在来说，仁慈不像正义那么根本重要，没有仁慈，社会仍可存在，虽然不是存在于最舒服的状态；但是，普遍失去正义，肯定会彻底摧毁社会。”此说讲的则是维系一个社会正常运转所要遵循的基本原则。

　　记得几年前还原乳风波乍起时，有位乳业相关人士曾经对我说，你们媒体别老盯着乳业啦，这个行业差不多是拿放大镜看着了，还能出什么事呢。现在看来，这人可真是个大忽悠啊。天天让人拿放大镜看着的还这样呢，不看着的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