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生园背弃诺言是因为监管缺陷

　　今年5月刚刚“重出江湖”的南京冠生园又一次栽倒在月饼上。10月28日，江苏省卫生厅公布了2005年健康相关产品省级抽检结果，共有12个产品不符合国家标准，其中知名品牌南京冠生园因为月饼菌数超标，再次被曝光，这也是江苏在所有抽检的月饼中惟一不合格的产品。（10月31日《竞报》）

　　曾经栽在食品质量上的冠生园显然对自己的症结一清二楚。据说重组后的冠生园一度是按照制药企业的标准来生产食品：组装月饼的净化车间，空气的标准是按GMP10万级净化的级别设计，这一标准甚至高过片剂、胶囊等药品生产车间的要求。此外，该工厂还申请了ISO9001、ISO14001、HACCP三项认证，几乎只要能与食品挂上钩的，冠生园都进行了申请。

　　对于南京冠生园来说，在经历了破产的煎熬、媒体的唾弃后，能够获得重组和新生，理当格外珍惜。因此，似乎我们没有理由怀疑上述文字的真实性，那么，究竟是什么使得比制药要求还高的月饼生产质量标准流于废纸呢？

　　不妨来看看此次冠生园事件的曝光产品吧：此次南京冠生园“榜上有名”的是其8月17日生产的“老南京麻伍仁月饼”。大家没有看错，产品的生产日期是8月17日，而江苏卫生厅公布抽检结果的日期却是两个多月后的10月28日。怪不得记者闻讯后在市场上查找该批次月饼却难觅踪影了，其实并非市场没有销售，而是因为这些月饼及其超标的细菌早已进入了消费者的肚子里面了！我们必须质问：对于关乎群众切身利益的食品质量安全问题，监管为何会如此滞后？

　　记得2001年冠生园“陈陷事件”曝光后，很多媒体都曾反思“老字号”的信用衰落问题。笔者认为，与其反思衰落到不如看看“老字号”当年是如何辉煌的。老字号的成长历程其实是伴随着中国的乡村熟人社会的发展，那是一个口碑相传、熟人监督的社会。一旦企业做出了任何损坏消费者的事情，所谓“坏事传千里”，不仅企业的产品完全被市场摒弃，其老板的人品和尊严也将为乡里所不齿，这才是老字号必须而且能够一贯秉持商业信用、严守信用底线的原因。

　　这样的非正式制度，到了剧烈变动的现代社会却不再发挥作用。企业背弃信用虽然会受到市场惩罚，但是经过破产重组的一系列眼花缭乱的脱胎换骨，一个全新的企业就呈现在世人面前。面对这样的变化，口碑相传的熟人监管只能失灵了，欺骗消费者的各种事件层出不穷，失信行为蔓延，少数企业和个人甚至以背信手段实现了暴富，却少有受到严厉惩处者，这种负面的示范效应，致使社会上信誉观念日渐淡漠。只有依靠所谓正式的制度才能够发挥监管作用。也就是运用有意识地设计和供给的一系列规则，包括经济规则和契约等等发挥强制力，也只有这样的强制力才能够遏制其违背商业信用、侵犯消费者权益的冲动。但是这样的强制力需要强有力的执行力量，否则，既便是短短两个月零十天的监管空白，冠生园们也将彻底背弃自己亲口讲出的诺言。

　　南京冠生园“陈馅月饼”事件被作为教学案例上了某高校的MBA课堂，对这一案例，教学提炼的主题是“恪守商业道德”。但是很遗憾，南京冠生园事件的再次曝光告诉我们，没有有力的外部监管，企业自发恪守商业道德的诺言是不可信的。

　　□马红漫（上海经济学博士生）